巴亚尔塔犬事
日落时分,徒步于新巴亚尔塔与加拿大小镇之间的沙滩,是一件赏心悦目的事情。西侧是通往十字村的山丘,东边是蜿蜒至巴亚尔塔的海湾,后面是连绵至美国的群山。
沙滩上,五六个当地小伙儿正在收渔网,聪敏的塘鹅聚集在他们头上盘桓,网中的鱼只有二十来条,小伙子们把小鱼分给塘鹅,塘鹅或是扑向沙滩争食,或是抢夺于天空,当地人这般慷慨,也算是对造物主的慷慨恩赐报以感激。
这时,狗出现了。与饥饿争食的塘鹅不同,狗是沙滩上最优雅的动物,它们随主人出来散步,或是主人随它们出来散步。冬季和春季的日落总是在7点10分,西边的红日坠落于山岭,随后有短暂的红霞,这景曾令犬儿们好奇不已,无奈主人的解释总是东拉西扯,无法令它们满意,为了不再令人尴尬,犬们在人面前伪装成不再关注落日的样子,只有在孤身独处时,它们会伏在沙滩上,对着落日沉思不已。
一只蝴蝶犬与土狗的杂交后代随主人迎面走来,在和我交叉而过的瞬间,小狗像是想起什么似的,忽然折返身子,立于我面前,抬起头和我四目相对,打量了我好几秒钟,我脱口问它“你认识我吗?”,此话真是愚蠢的人话,与犬类相交,是一种无言的神交,它比与人的交往更近神。
这狗盯看了我一会儿,眨了眨眼睛,给我发送了一种神秘的信息,便随在一旁呆笑的主人而去了。
接下来遇见的是一条娱乐王子,它热衷于飞盘游戏,不停地请人把飞盘甩出去,它快速奔跑空中接盘,或是冲入海水之中,迎着浪头叼住它,再兴冲冲地踏浪而归,把飞盘往人面前一放,便百米冲刺般地跑到前面数十米开外的沙滩上躺下,眼睛直勾勾地盯着飞盘,等待下一轮游戏开场。
在主人路遇熟人聊天时,玩性正酣的它请我代劳,把飞盘叼到我面前,令我帮它甩出去,它可不愿意和主人一样,以无聊的闲话打发时间,它的眼里很纯粹,就是飞盘。
狗主人以它为豪,三四个回合后就赶回来继续替它效劳,他们俩就这样一轮一轮地玩着,落日何时消逝的都不知道。
与狗的缘分使我在日前回到BOCA村,去探访我山间徒步时的忠犬,并带去了我积攒多日的骨头。不用说,两只狗在家门口对我热情相待,一只负责帮我脱鞋,另一只帮我洗脸,但当我从背包中拿出骨头时,它们便抛下了所有的工作,直扑过去,狼吞虎咽地一扫而光,连塑料袋都被忠犬吞下肚,未能幸免的还有我自己,我拿骨头的右手大拇指也被它当作骨头撕扯了一下,留下两道血痕留作纪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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