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跃地铁站
昨天夜间,群众又占领了市中心一个地铁站的入口,我经过那里时,发现地铁口左侧站着两位举着抗议标语牌的年轻人,右侧有一名绑黑头巾的男孩和一名精神和身材都很饱满的女孩,他们正在向进站的乘客喊口号,呼吁他们不要买票进站,在他们身旁,两名身材魁梧的着装警察不动声色地站在那里维持秩序。
这是首都地铁系统决定涨价以来,在第一波大型群众抗议活动以后,每日不间断的零星抗议。地铁口内围了一大圈的人,人群中有人举着标语,但已经看不出谁是运动的发起者,谁是留下来看热闹的乘客,每当有人不听劝阻划卡进站时,现场便响起一片嘘声,而当乘客低头钻进或是干脆飞跃检票口时,现场便是一片欢呼和歌唱。
抗议现场自始至终有一片欢乐的景象,我去时如此,回来时还是如此。检票口检查行李X光机的警察好像也罢工了,站在那里一副游手好闲的轻松神态,见我经过的时候笑了笑,他天生一副愉悦的面庞,想必内心也乐意看到民众让政府出丑。
这场和平的街头抗议活动发生在首都,但不是中国首都,而是墨西哥京城墨西哥城。很难设想北京能允许这样的抗议存在:抗议者载歌载舞,警察像雕塑一样无言矗立,国家地铁系统的利益和所谓的国家尊严和形象受损。
在北京,抗议者会被认为是社会不稳定因素,中国人本身就内心缺乏旋律不善歌舞,高压更会令他们无法具有有节奏的脚步,他们会被驱赶,会被逮捕,会被控罪,罪名可以是聚众滋事,组织者甚至可能会被指控企图颠覆国家政权。
墨西哥城实行廉价的公共交通票价,长期以来只需要3比索(不到1元4角人民币)即可乘坐市内11条线路的地铁,去年12月13日票价由3比索涨至5比索(2元3角人民币),立即引发全市性的抗议活动,群众在街头示威并占领地铁口,鼓动乘客免票越过检票口入站。
12月14日,抗议者占领了全市195个地铁站中的14个重要站口,包括总统府门口的地铁站。查阅当时的媒体报道获悉,警察在全天的抗议中始终保持克制,没有进行干预,地铁管理部门也只是呼吁抗议者不要破坏检票口的旋转门和监控摄像头,墨西哥联邦区人权委员会强调宪法规定人民有自由表达的权力。
无独有偶,在另一个国家的首都,北京目前也正酝酿终结两元人民币的地铁票价,1月份中国青年报社会调查中心对2282名北京市民进行的调查显示,对于地铁涨价,36.1%的受访者支持,52.8%的受访者反对,12.7%的受访者表示不好说。
现在的问题是,一旦北京地铁不顾民意强行涨价,在这个“人民当家作主”的国家的“首善之区”,公民们是否能像墨西哥城的公民一样,有自由表达意见的空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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