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墨西哥城找到了可替代的纽约


加拿大移民法权威罗纳德·波尔顿(RONALD POULTON)4月9日在《环球邮报》撰文《我在墨西哥城找到了一个可以替代纽约的地方》叙述他发现墨西哥城后的惊喜,认为墨西哥城“甚至在生活乐趣、活力,甚至戏剧性上超过了纽约”。


我对墨西哥城的觉悟比这位移民大律师早了十年,我甚至曾写短文比较过我居住过的蒙特利尔(冷漠、失落的城市)、纽约(伟大的世界之都)和墨西哥城(伟大而热情的城市)。


当然早几年的先知先觉不足挂齿,因为在伟大的墨西哥城面前,我们都将是过客,不过在离世前,我们会以不同的方式把对它的爱表达出来。


以下是他的全文:


坦白说,我得承认我深爱纽约。我热爱它的规模、建筑和公园中无尽的美,以及它的历史。我每年尽量去那里两次,去诗人迪兰·托马斯喝过酒的酒吧小酌,或者坐在作家欧内斯特·海明威常去的吧台前发呆,又或者只是漫步于哈莱姆和中央公园。我觉得那里的人们有趣、热情、友好又充满好奇。我曾骑自行车、坐飞机和火车从多伦多前往那里,而且我还会再去。


但不是现在,至少在未来四年内都不会去。美国总统特朗普让我打消了这个念头。


美国以外的替代选择比比皆是。有些地方甚至在生活乐趣、活力,甚至戏剧性上超过了纽约。墨西哥城就是这样一个地方。刚刚结束在那里短暂的停留,我可以说:我已经被深深吸引了。


我在墨西哥的旅程是以一种我每到一座新城市度假时的传统方式开启的——在当地理发店剪个头发。在许多国家,理发店常常充满了爱聊八卦的理发师和/或顾客。你会听到当地政治、关于最棒餐馆或酒馆的争论、电视剧、运动队、天气,还有各种话题。


对男性来说,理发是一种从日常生活、以及男性身份带来的种种压力中抽身而出的方式。这是一个被细心呵护、享受简单愉悦的机会。根据我的经验,一个文化越是强调“男子气概”,理发的体验就越讲究宠爱与放松。


我在墨西哥城的那次理发——热毛巾敷面、精油护理、面部按摩,每一根杂发都被细致打理——简直是一场超凡脱俗的享受。我被带去Roma Norte(罗马北区)的一家理发店,叫 Peluquería Excelsior,大约只要25美元,男人们就可以靠在椅子上放松接受护理,90分钟后,带着焕然一新的精神状态走出店门。


离开理发店时,我和理发师、甚至一些客人热烈地握手告别,大家互道祝福,还给我推荐了好去处和美食。我就这样走进了墨西哥城。这是一座喧嚣、充满活力又美丽非凡的城市,街道两旁棕榈树高耸入云,斑驳古墙上绘满色彩艳丽的壁画,每一面都在讲述故事——讲述这座城市在地震中如何幸存,比如2017年那场严重地震对Condesa(康德萨)和Roma(罗马)造成的创伤;又比如弗里达·卡洛的生命历程——从创伤、痛苦、心碎,到最终重生为伟大的艺术家。


如果你来到墨西哥城,她位于Coyoacán(科约阿坎)的故居值得一访。哪怕只是为了在她那座充满水光与阳光、庭院墙壁涂成深蓝绿色的花园中稍作休憩,也别错过。


我每天都要去一趟夹在Condesa和Roma之间的墨西哥公园(Parque México)。那里充满生命力——有萨尔萨舞课,欢迎你随时加入;有足球、轮滑、音乐,还有那些味道!公园内外的街角都在炸玉米饼,香味伴着凉风在棕榈树下飘散。这里也是晨跑的好去处,我每天早上天还没热时都会去跑一圈。


公园里还有一块静谧的小区域,围栏圈起,独立隔开,播放着轻柔音乐,有吊椅,也张贴着告示:禁止饮食、喧哗,任何可能打扰宁静的行为都不被允许。


墨西哥城是一座可以“吃着走”的城市。新鲜水果、新鲜海鲜,香料和各种风味的莎莎酱淋在炸玉米饼或各式酸橘汁腌鱼(ceviche)上。新鲜椰子,还有我喝过的最棒的咖啡——在城里每个角落都能喝到。


城市里遍布自行车道,而到了周日,整整50到90公里的道路会对汽车封闭,专供骑行、滑轮、甚至任何非机动车活动。


但在这一切之中,我在这短短一周内留下最深印象的,还是墨西哥人民的慷慨本性与温暖善意。说实话,这是我此行意料之外的收获。


我是一名居住在多伦多的移民律师,曾代表逃离墨西哥贩毒集团的客户。这些经历在我心中留下了一层阴影,也影响了我对这个国家的期待。但这种预设的苦涩情绪,很快就在我和伴侣所遇到的种种朴素却无处不在的善举中,被一一冲淡。


一切从一段地铁旅程开始。我们效仿我心中的旅行英雄安东尼·波登,避开旅行团,选择乘坐公共交通北上,前往神秘的特奥蒂瓦坎金字塔。我们就像当地人一样,搭地铁、转乘公交。但和当地人不同的是,我们一句西班牙语也不会。没过几站,原本谷歌地图上标注的目标站点却关闭了,我们一下子陷入了彻底的迷失。


这时我想起了波登对墨西哥深沉的喜爱。他曾说:“在我做厨师近30年的时间里,每当我踏进一个新厨房,几乎总会有一位墨西哥人照顾我、帮我撑腰,告诉我该做什么。”


果然如此。一位墨西哥男子——我们素不相识——注意到我们的不知所措,主动走上前来。他不会说英语,但我们靠手势交流,用手指比出一个金字塔形状。他点了点头,拍了拍胸口,像是在说:“跟我来。”于是我们跟着他。


他带我们走出地铁站,穿过一条街道,换乘另一辆公交(他替我们付了钱),又换了一趟地铁,再接一辆公交。他全程自掏腰包,带着我们一路辗转,最终将我们带到了北部的汽车总站——正是前往特奥蒂瓦坎的大巴出发地。


在每一次转车、每一次他替我们付钱时,我内心的不安也在悄然增长。这样的善意里,肯定藏着什么陷阱。我想,他迟早会转过头来向我们要钱,或者其实正把我们带向某个贩毒集团的窝点。这段旅程花了好几个小时,没人会无缘无故做这些事。——除了这位墨西哥人。


可到了终点,他只是转过身,指了指大巴时刻表,然后向我们道别。


就这样。他没有伸手要钱,没有勒索我们,也没有什么杀手潜伏在暗处。只有慷慨,只有纯粹的善意。


类似的帮助我们后来又一次次遇到。一次在市内乘车,我们身上没带合适的零钱,又有陌生人站出来为我们付了车费。就这样,一次又一次。


所以,在接下来的四年里,当美国的大门对我关闭、我深爱的纽约暂时无法触及时,我想我已经找到了一个避风港。墨西哥城——这里的人、食物、公园、自行车、狗狗,还有那种奇妙得令人心醉的魔力,已经让我下定决心还要再来。你也应该来试试看。迷失在这座城市里,随后被发现,被援手相助——你不会失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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