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而复生的波瓦舞

蒙特利尔纪录片电影节有一部拍摄于美国西海岸城市西雅图的《印第安人波瓦舞会》（Powwow People），其风格与我在北美洲东岸的魁北克城、渥太华和蒙特利尔见过的如出一辙：都是在咿咿呀呀的唱腔中，节奏缓慢笨拙地舞蹈。

在加拿大之外，波瓦舞现在也遍布整个美国，全球规模最大的波瓦舞节竟然是在靠近墨西哥的美国南部州新墨西哥州，每年四月的《民族聚会》（Gathering of Nations）吸引成千上万衣着艳丽的舞者，同时进行世界印第安小姐选美比赛。

不过美国和加拿大原住民的波瓦舞，与墨西哥原住民阿兹台克人和玛雅人的舞蹈截然不同，后者属于中美洲古文明，而前者属于大平原文化，他们在历史上从未有过交集。

波瓦舞诞生在北美洲中西部的印第安部落，也即如今的美国大平原各州和加拿大草原省份。在白人殖民主义时期，原住民文化在美国、加拿大和墨西哥不约而同都遭到打压，其中加拿大打压最为严酷，几乎是文化灭绝。

1880年至1951年，加拿大实施《印第安法》，明令禁止异教舞蹈，警察逮捕违法者，令波瓦舞几乎失传；美国没有颁布全国性的法律加以禁止，只是由地方管理者和学校加以阻止，比加拿大根除式的做法更宽松，大平原各部落波瓦舞传统从未中断过；墨西哥的打压来自天主教和地方官员，原住民舞蹈在削弱宗教性质后民俗化（Folklorize），传统也从未中断过。

有趣的是，美墨加三国对原住民文化及舞蹈的打压都在20世纪中叶放松和解禁，原因大概是在百年窒息之后，原住民已虚弱到不足以威胁统治者。

在其后的原住民文化复兴运动中，波瓦舞也得以复兴，在美国各州和加拿大各省遍地开花，成为两国文化橱窗里向世人展示的最新文化遗产和标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