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拿大政治格局的重大转变

专栏作家安德鲁·科因（Andrew Coyne）11月27日在《环球邮报》撰文《阿尔伯塔省与渥太华达成的能源协议标志着加拿大政治格局的重大转变》，11月27日总理和阿尔伯塔省省长在卡尔加里签署了谅解备忘录。两个政府表示，该协议将使加拿大成为全球能源超级大国，同时也有助于实现气候目标，科因的文章指“卡尼自宣布竞选自由党领袖以来，就一直瞄准加拿大政坛长期被忽视的中间立场。有了这项协议，他完全可以宣称已经成功占领了这块阵地”。

全文如下：

真是轰动。

直到本周，加拿大政坛较为可靠的几项不变原则包括：联邦自由党反对修建任何通往卑诗省海岸的新输油管道（跨山输油管道项目就是一个例外）；阿尔伯塔省联合保守党反对任何形式的碳定价（超出该省现有碳定价机制）；以及两大执政党——尽管其政治理念和支持基础截然不同——将永远是针锋相对的对手。

然而，这一切都已改变。卡尼和丹妮尔·史密斯刚刚签署的谅解备忘录远不止关乎一条输油管道的命运。这是一个错综复杂、涉及多方的难题，不仅需要加拿大联邦政府和阿尔伯塔省政府的共同参与，还需要卑诗省政府、原住民团体和监管机构的配合；它涉及从贸易多元化到气候变化再到国家安全等诸多议题；涵盖从石油天然气到电力传输，从核能到人工智能等各个行业。这需要对多项联邦和省级监管政策进行调整。

但任何谈判者都会告诉你，摆在桌面上的筹码越多，达成协议的途径就越多。而这的确是一项意义重大的协议。这并非一项漏洞百出的临时协议。联邦政府和阿尔伯塔省政府刚刚承诺，将携手合作，共同追求两个看似矛盾的目标：将加拿大打造成为“全球能源超级大国”，并在2050年前实现温室气体净零排放。

我们早已习惯于看到基于最低共同标准达成的协议。但这次并非如此。

暂且不谈管道问题。总的来说，两个政府都同意放弃各自最糟糕、成本最高的气候政策。联邦政府将不再推进即将实施的油气排放上限，并将阿尔伯塔省排除在清洁电力法规的适用范围之外。作为交换，阿尔伯塔省将同意实施更为严格的工业碳定价机制，并建立“财政机制”以确保该机制长期有效。

碳定价的初衷本应如此：取代现有的、成本高昂的补贴和监管政策。然而，在特鲁多执政期间，自由党不仅在现有政策之上叠加了碳定价，还在此基础上增加了一些新的政策。如今，我们似乎又回到了原点——而且还得到了阿尔伯塔省保守党政府的支持和参与。

该协议中的输油管道部分同样雄心勃勃。此前有猜测认为，渥太华的支持充其量也只是不温不火：“我们不会阻挠，但也不会采取任何行动来推动它。”但现在看来并非如此。卡尼政府已同意正式宣布一条日输油量“至少100万桶”的沥青管道为“国家利益项目”，以便根据《加拿大建设法》获得快速审查。如果获得批准，该协议将“促成”阿尔伯塔省沥青的出口，包括“如有必要”，对卑诗省北海岸的油轮禁令进行“适当调整”。

此外，两个政府将共同支持“通道”（Pathways）碳捕获与封存项目：这是一个耗资巨大且未经证实的概念，但其经济效益取决于严格的碳定价机制。值得注意的是，该协议明确指出，“通道”项目和输油管道项目相互依存。经济效益尚存争议，但其政治意义却值得关注。我们通常认为气候变化政策就是拒绝建设某些项目。而这项协议则旨在建设新的项目。

此外，两个政府承诺与卑诗省政府进行谈判，而卑诗省政府迄今为止已明确表示反对该输油管道项目。计算结果是，只要提出合适的条件，就能争取到支持，无论是阿尔伯塔省（“涉及阿尔伯塔省的利益相关项目”）还是渥太华（涉及其管辖范围内的其他国家利益项目）。达成协议并非不可能：卑诗省的公众舆论实际上支持这一想法。

但这仍然留下许多悬而未决的问题。表面上看，这条输油管道将“由私人融资”。我们拭目以待。此外，还有一项承诺，将与原住民群体进行磋商（“并在适当情况下予以配合”），希望通过足够的股权参与和其他经济利益，能够争取到足够多的原住民支持。我们再次拭目以待。总理可能还不得不面对一些自由党议员的反对，尤其是在前环境部长史蒂文·吉尔博离开内阁之后。但我预计这不会给他带来太大困扰。

因为这场政治博弈的回报相当可观。卡尼自宣布竞选自由党领袖以来，就一直瞄准加拿大政坛长期被忽视的中间立场。有了这项协议，他完全可以宣称已经成功占领了这块阵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