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国教皇的内敛取代阿根廷教皇的奔放

多伦多大学圣迈克尔学院巴西略当代天主教思想杰出研究员、新著《耶稣会破坏者：方济各教皇个人肖像》的作者迈克尔·W·希金斯（Michael W. Higgins）8月23日在《环球邮报》撰文《梵蒂冈一直在寻找一个改进的方济各模式，而利奥十四世或许正是其中之一》，指“方济各使教皇制度人性化”，“使教皇的个性更加大众化”，利奥十四世“则在其服饰和帝王风范方面进行了诸多修改”，“阿根廷人的热情奔放已被美国人的内敛所取代”，“新任罗马主教未能复制方济各的魅力领导力”。

利奥是一位受过专业训练的教会法学家，他是一个多世纪以来首位这样的教皇。利奥的性格与他的法律教育背景相符，他行事谨慎稳健：审慎、深思熟虑、规避风险。

他还曾在费城的维拉诺瓦大学（一所奥古斯丁修院）接受教育，获得数学学位。这门学科重视可预测性、秩序和对称性。

数学和教会法塑造了利奥的思想。他摒弃方济各的风格，但仍致力于方济各的事业。他的做法低调而不浮夸；他不会推翻方济各开创的事业，而是会凭借梵蒂冈历经数百年磨练的精明，缓和那些可能分裂而非统一的棘手因素。

全文如下：

政治领导人任职百日后对其表现进行评估已成为惯例。

当然，尽管他们仍然是梵蒂冈城国，一个主权实体的元首，教皇并非政治领袖。而且，考虑到当代教皇任期的长短，百日只不过是圣盆里的一滴水。他们也不竞选连任。一旦秘密会议完成工作，问题就解决了。除非像本笃十六世那样辞职，那样枢机主教团就必须重新开始。

教皇方济各一直任职直至去世，因此，选举首位美国教皇的秘密会议遵循了传统的礼仪。结果：一位来自芝加哥、相对年轻的奥古斯丁修士，曾在秘鲁长期任职，并在梵蒂冈的官僚机构（教廷）工作过一段时间，成为了新任教皇。罗伯特·普雷沃斯特枢机主教现在有了新的名字，并肩负着利奥十四世的崇高职责。

枢机选举人有意选择了一位非方济各的主教。他们并非选择一位反方济各的人；他们想要一位守护者，而非创新者；他们想要一位稳定者。简而言之，他们想要一个改进的方济各模式。

方济各使教皇制度人性化，简化了其装饰，摒弃了其庄严的辉煌，并使教皇的个性更加大众化，而利奥则在其服饰和帝王风范方面对旧式风格进行了诸多修改，并以令人联想起教皇保罗六世的庄重步态和举止来炫耀自己。阿根廷人的热情奔放已被美国人的内敛所取代。

这并不是说利奥缺乏个人热情——认识他的人都证实，他与他们一对一相处时，天生谦逊，待人亲切——只是这位新任罗马主教未能复制方济各的魅力领导力。

利奥是一位受过专业训练的教会法学家——他是一个多世纪以来首位这样的教皇——这种职业背景体现了他应对教会挑战的方式。利奥毕业于罗马的道明会宗座大学——安杰利库姆（Angelicum），该大学以其秉持宪法保守的教会法学系而闻名。在秘鲁担任神父和主教期间，他完善了自己的法律资质，建立了司法法庭，并在极端保守的等级制度和威权政治体制之间处理紧张的关系。

利奥的性格与他的法律教育背景相符，他行事谨慎稳健：审慎、深思熟虑、规避风险。他曾担任其所在修会的院长；他甚至撰写了一篇关于地方院长或宗教长官角色的论文，这篇论文极具预见性地阐述了他如何看待法律能够创造一种以服务而非自我扩张为特征的领导文化。他还曾在费城的维拉诺瓦大学（一所奥古斯丁修院）接受教育，获得数学学位。这门学科重视可预测性、秩序和对称性。

数学和教会法塑造了利奥的思想。但这种培养也存在局限性。著名的爱尔兰神学家加布里埃尔·戴利，与利奥一样是奥古斯丁修士，曾公开表示，他的修会派他去罗马学习思考什么，然后去牛津学习如何思考。

然而，利奥早年在教区生活中的特质，被他二十年传教生涯的实践经验所抵消。他丰富的牧灵经验补充了教会法的背景。

方济各试图重振教会的革新（或称“aggiornamento”），最大限度地提升平信徒（平民，the laity）在教会生活各个层面（从梵蒂冈治理到地方教区决策）的参与度，但有时却胎死腹中，成为等级森严和神职人员忧虑的牺牲品。批评者认为，方济各正在改变教会的本质，我们需要在旧秩序沦为注脚之前将其恢复。

作为方济各的亲信，利奥为教会带来了复兴和延续的前景。他摒弃了方济各的风格，但仍致力于方济各的事业。他的做法低调而不浮夸；他不会推翻方济各开创的事业，而是会凭借梵蒂冈历经数百年磨练的精明，缓和那些可能分裂而非统一的棘手因素。

但这种方法也存在潜在的漏洞。例如，天主教会当前信誉危机很大程度上可以归咎于神职人员的管理不当，甚至渎职。如果神职人员——或者更确切地说，是束缚他们的“教权主义诅咒”——定义了问题的核心，那么神职人员候选人的遴选、培训模式和课程，以及主教的遴选和晋升流程，都亟待改革。方济各对神职人员的批评一贯严厉，他劝诫他们遵循福音，而不是过着充斥着特权的生活方式。

相比之下，利奥·雷奥更倾向于肯定而非劝诫。他与人为善，而非责备。

但总有一天，他将需要对其前任的改革议程做出艰难的抉择，尽管他或许拥有改革者的直觉，但他尚未展现出改革者的热情。方济各先知般地致力于他所谓的“教会合一”（一种新的教会存在方式），这不仅仅是对教会合一作为一种新态度或风格的稳妥认可。它意味着实质性的、改变历史的变革，而这些变革需要的不仅仅是教皇的祝福。

这位奥古斯丁巩固者将在多大程度上追随耶稣会破坏者，目前尚不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