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蹈覆辙的加拿大国防工业战略

加拿大早期投资基金 Tidal Venture Partners 管理合伙人伊恩·A·怀托克（Ian A. Whytock）10月30日在《环球邮报》撰文《渥太华想要打造国防工业巨头。这是一个代价高昂的错误》，指“加拿大正制定其首个全面的国防工业战略”“面临着重蹈覆辙的风险：将工业实力等同于保护现有产业。”

工业部长乔美兰提出的“保护、创造、吸引”三大支柱产业战略侧重于保护钢铁、造船和汽车制造等传统产业。而谈及国防领域时，她则强调“购买、建设、合作”，这一框架旨在“打造加拿大本土领军企业”。

渥太华对“领军企业”的定义仍然停留在壮大现有企业，而非培育下一代企业。而那些作为战略技术商业孵化器、初创企业的现象，却被忽略了。如今，自主能力的核心在于代码、人工智能和分布式制造；而这些领域恰恰是小型、快速发展的企业所擅长的。

投资美国国家安全技术的基金In-Q-Tel的梅根·安德森（Megan Anderson）近期提出，现代国防工业基础必须发展成她所谓的DIBS模式：设计（Design）、迭代（Iterate）、建造（Build）、采购（Source）。她的论点很简单：国家安全如今取决于敏捷设计、快速迭代、规模化建造以及确保供应链韧性的能力。这一框架奖励那些快速迭代的初创企业和敏捷的制造商——而加拿大恰恰将这些企业边缘化。

全文如下：

加拿大正在制定其首个全面的国防工业战略。正值许多国家为应对以速度、软件和供应链韧性为特征的地缘政治紧张局势而进行转型之际，该战略的出台可谓恰逢其时。然而，随着该战略的早期迹象逐渐显现，加拿大却面临着重蹈覆辙的风险：将工业实力等同于保护现有产业。

仅仅一周后，工业部长乔美兰在多伦多加拿大俱乐部发表的演讲便印证了这一点。她提出的“保护、创造、吸引”三大支柱产业战略侧重于保护钢铁、造船和汽车制造等传统产业。而谈及国防领域时，她则强调“购买、建设、合作”，这一框架旨在“打造加拿大本土领军企业”。

但渥太华对“领军企业”的定义仍然停留在壮大现有企业，而非培育下一代企业。而那些作为战略技术商业孵化器、初创企业的现象，却被忽略了。

在21世纪的军舰上，近60%的总采购成本并非用于钢铁，而是用于软件、传感器和网络。如果加拿大忽视其科技初创企业，我们将只能组装出精密的硬件系统，而这些系统却有可能沦为海上靶子。如今，自主能力的核心在于代码、人工智能和分布式制造；而这些领域恰恰是小型、快速发展的企业所擅长的。

加拿大已经具备了实现这一转型所需的要素。加拿大国防创新网络“破冰者”（Icebreaker）近期开展的一项企业调研发现，超过400家加拿大公司拥有军民两用产品——即既可用于民用也可用于国防的技术。令人警醒的是，近90%的这些公司表示，政府采购对其成功至关重要，而半数公司则认为，获得客户（包括联邦买家）是其规模化发展的最大障碍。当国防投资局发出只有大型项目才算数的信号时，它无疑加剧了这一障碍。

来自投资美国国家安全技术的基金In-Q-Tel的梅根·安德森（Megan Anderson）近期提出，现代国防工业基础必须发展成她所谓的DIBS模式：设计（Design）、迭代（Iterate）、建造（Build）、采购（Source）。她的论点很简单：国家安全如今取决于敏捷设计、快速迭代、规模化建造以及确保供应链韧性的能力。这一框架奖励那些快速迭代的初创企业和敏捷的制造商——而加拿大恰恰将这些企业边缘化。

在乌克兰，这种理念已经成为现实。小型无人机公司每周都在推送软件更新，并将一线反馈融入到设计中。在印太地区，盟军正在试验模块化系统，这些系统可以在几天内而非几年内完成重新配置。加拿大的产业战略必须体现这种持续迭代和适应性的精神，而没有初创企业的参与，这些特质是无法实现的。

批评人士有时会将国防开支视为零和博弈，即“枪炮与黄油”之间的权衡。但加拿大帝国商业银行资本市场（CIBC Capital Markets）的分析表明，如果国防投资能够通过研发和国内生产进行引导，就能成为净增长的驱动力。根据他们的研究，加拿大以研发为重点的国防投资具有大约2到2.2倍的经济乘数效应，这意味着每投入1美元就能产生超过2美元的经济效益。

然而，当资金流向外国供应商时，这些乘数效应会大幅下降。加拿大有限的国内生产能力既削弱了我们的主权，也降低了我们的经济回报。相比之下，投资于那些在国内进行设计和制造的初创企业，可以通过创造就业机会、保留知识产权和促进出口增长来放大乘数效应。

渥太华保护加拿大本土龙头企业的本能是可以理解的，但龙头企业是后天培养的，而不是人为指定的。每一家大型主承包商都是从赢得第一份政府合同的小公司起步的。现代国防工业战略不仅应该扶持这些巨头企业，还应该培育它们背后的后起之秀。这意味着要通过规模更小、速度更快的合同，为早期技术创造采购渠道，使初创企业能够验证技术并扩大规模。

这些举措并非出于慈善，而是出于战略考量。初创企业是自主系统、太空、先进材料和网络韧性等领域突破性进展的源泉，而这些领域正是现代威慑力量的基石。忽视它们将使加拿大在关键技术方面永远依赖其他国家。

加拿大即将出台的国防工业战略要么会沿用旧模式——重视规模而非速度，重视现有实力而非创新——要么会拥抱一种融合国家安全与国家创新的新架构。

21世纪的国防工业战略不能仅仅依靠过去的企业来构建，而必须依靠掌握未来技术关键的初创企业。如果我们不能将它们作为核心支柱，我们不仅会错失经济机遇，还会丧失保障经济安全的自主能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