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籍诺奖得主霍伊特谈经济中的创造性破坏

79岁的加拿大籍美国布朗大学学者彼得·霍伊特（Peter Howitt）与另外两位学者于10月13日共同荣获诺贝尔经济学奖。他们因“阐释了创新驱动的经济增长”，包括“创造性破坏”这一关键原理而获奖，《环球邮报》重新刊发他于2015年就其研究课题为该报撰写的专栏文章，谈经济中的创造性破坏，指“经济并非像烤箱里烤面包那样均匀增长。相反，经济增长就像森林里的蘑菇一样，层出不穷。有些行业发展迅速，有些行业则日渐衰落。有些人蓬勃发展，而有些人则面临淘汰”。

“想要成功恢复增长，加拿大需要认识到失业和企业倒闭是增长过程的一部分”，“人们需要离开正在消亡或生产力较低的行业，去从事新兴行业的工作”。

全文如下：

过去两个季度，加拿大经济持续萎缩，形势不容乐观。但人们离职和公司倒闭也可能是经济活力的体现——新公司正在成功挑战旧公司。

经济增长是一个不平衡的过程，并非每个人都能立即受益。推动增长的技术创新是零星出现的。经济学家阿诺德·哈伯格（Arnold Harberger）告诉我们，经济并非像烤箱里烤面包那样均匀增长。相反，经济增长就像森林里的蘑菇一样，层出不穷。有些行业发展迅速，有些行业则日渐衰落。有些人蓬勃发展，而有些人则面临淘汰。这种不平衡对加拿大的经济政策具有重要意义。

重大创新源于颠覆既有秩序的新公司。微软撼动了曾经占据主导地位的IBM的根基。Instagram以牺牲柯达等巨头为代价，将数十名员工变成了亿万富翁。页岩油生产商正在威胁大型油砂生产商。

这些都是经济如何通过创造性破坏过程实现增长的例子。

人们需要离开正在消亡或生产力较低的行业，去从事新兴行业的工作。新公司可能会成功，在这种情况下，它们会利用新技术取代现有企业。或者，它们会失败，在这种情况下，它们会退出市场。

无论如何，高就业创造率和高就业毁灭率都是经济增长的关键因素。

我们需要允许新兴公司自由竞争。这可能意味着老牌公司会集中甚至大规模亏损。这些拥有政治关系的老牌公司可以寻求保护，使经济免受颠覆性新公司的冲击。维持增长需要明确的政策来抵消这种偏见。

这些政策会是什么样子？

各党派的联邦和省级政党都为小企业提供税收减免。但新企业，不一定是小企业，才是创造性破坏的推动者。如果政府优先考虑新企业，而不是仅仅因为规模小而支持它们，我们的经济增长将会更快。

即使没有新企业进入，它们带来的竞争威胁也足以刺激现有企业创新。以加拿大电信行业为例。取消该行业的外资所有权限制将形成有效的竞争威胁。对消费者而言，结果可能是质量更高、成本更低，或两者兼而有之。

同样的想法可以应用于整个经济领域。降低贸易壁垒也能产生同样的效果，即增加新的竞争对手，从而刺激现有企业提高生产力。更自由的贸易还有一个额外的好处，那就是让国内企业能够进入更大的市场，鼓励它们使用和改进最新技术。

但许多企业被变革抛在了后面。政府必须应对这一问题。这不仅仅是为了公平对待变革的受害者。如果经济增长的红利仅限于少数幸运儿，而他们又恰好在经济的蓬勃发展中找到了工作，那么民主社会将无法支撑经济增长。

政府应该怎么做？人力资本是抵御技术性失业的最佳防御手段。在新的信息时代，工人蓬勃发展所需的技能来自大学、社区学院和企业。政府应该鼓励它们各自推广最适合推广的技能。

大学应该自由地进行不受约束的研究，而不是像企业那样行事。研究能够培养创造力和在任何技术环境中都可能有用的通用技能。应该鼓励社区学院和企业专注于为工人提供运用最新技术的特定技能。

正如最近的经济动荡所显示的那样，经济增长有赢家也有输家。如果加拿大想要成功恢复增长，我们需要认识到失业和企业倒闭是增长过程的一部分。我们需要让这一进程发挥作用，同时找到减轻不可避免的损失甚至将损失转化为机遇的方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