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米加步枪：中国将粮食转化为战略武器

中国共产党常说自己在1940年代靠小米加步枪打败了中国国民党夺得了中国政权，到2020年代，中国共产党又把大豆、油菜籽等粮食贸易化作战略武器，与西方国家进行博弈。总部位于英国的独立智库牛津全球协会（Oxford Global Society）研究员Genevieve Donnellon-May 9月22日撰写论文《大豆、油菜籽和权力：中国如何将粮食转化为战略武器》，指“中国一再利用农业贸易武器来改变全球贸易流向”，“中国的粮食进口已不仅仅是一条供应链，而是一种战略武器”，“中国的农产品进口管理表明，粮食安全不仅关乎国内稳定，更关乎治国方略。通过将贸易政策与战略目标相结合，北京降低了受胁迫的脆弱性，并将进口作为外交工具。对价格波动、供应冲击或过度依赖单一供应商的担忧，推动了地区间的多元化”。

但“中国多元化进程面临挑战”，“澳大利亚油菜籽产量预计为597万吨，其中大部分出口到欧盟及阿联酋和日本等其他市场。澳大利亚油菜籽可部分替代加拿大油菜籽，但由于生产规模较小，无法完全满足中国的需求”，“巴西无法在第四季度（10月至12月）满足中国的大豆需求。相比之下，美国9月至11月的大豆收获季至少在理论上可以填补这一缺口。巴西也面临季节性因素。该国大豆主要收获期在2月至5月之间，出口高峰期在3月至8月之间。目前，中国无法在第四季度（10月至12月）满足中国的大豆需求。相比之下，美国大豆在9月至11月期间的收获至少在理论上可以填补这一缺口。这使得美国大豆在高关税和地缘政治紧张局势下仍具有战略重要性”。

即将到来的11月中美关税截止日期——恰逢这一季节性缺口——将至关重要。特朗普和习近平之间达成协议，可能使美国大豆大规模重返市场。相反，如果未能达成协议，则可能进一步巩固巴西的主导地位，同时缩小中国的供应基础。

另一种可能的情况是，中国利用像中国粮食储备集团（中储粮）这样的国有企业进口美国大豆，部分原因是政府（可能）比商业公司更愿意支付额外的关税。无论结果如何，北京方面都可能继续多元化进口，最近与埃塞俄比亚、安哥拉和俄罗斯达成的协议就反映了这一持续的战略。

全文如下：

粮食贸易能否成为地缘政治战略的工具？对中国而言，答案是肯定的。研究员Genevieve Donnellon-May研究了中国与加拿大和美国持续的紧张关系如何重塑其油菜籽和大豆等农产品的进口。

虽然半导体、钢铁和关键矿产经常占据新闻头条，但粮食进口——尤其是油菜籽和大豆——已成为北京战略考量的核心。这两种作物都是食用油、动物饲料和食品加工的必需品。如今，贸易流向的变化反映出中国有意减少对政治敏感伙伴的依赖，同时奖励“友好”出口国。

中国的粮食安全议程如今已超越粮食自给自足，涵盖了支撑其畜牧业和水产养殖业的油籽和蛋白粉。大豆和油菜籽直接用于肉类和奶制品生产，因此其稳定供应对价格稳定和社会福利至关重要。国内蛋白质需求的不断增长促使北京积极实现供应多元化，同时出于战略储备和质量方面的考虑，对美国大豆的采购保留了一定的灵活性，这表明粮食安全与地缘政治影响力日益交织在一起。

油菜籽

十多年来，加拿大一直主导着中国油菜籽市场，供应了超过90%的油菜籽进口量和约75%的油粕进口量——这凸显了中国在油菜籽需求旺盛的情况下对加拿大油菜籽的严重依赖。

最近，在8月份的一项反倾销调查中，商务部对加拿大油菜籽征收了75.8%的保证金。

这种主导地位如今正受到威胁。今年3月，北京对加拿大农产品（包括油菜籽、油和油粕）征收100%的关税，以报复渥太华对中国电动汽车、钢铁和铝征收的关税。此后，进口量大幅下降：7月份进口量同比下降55%，至173,250吨，为2023年7月以来的最低水平。最近，在8月份的反倾销调查中，商务部对加拿大油菜籽征收了75.8%的保证金。

2019年也出现过类似的情况，当时中国以害虫污染问题为由，禁止进口加拿大油菜籽，以回应加拿大于2018年12月逮捕华为高管孟晚舟。这项报复性贸易措施严重影响了加拿大油菜籽生产商，持续了三年，直到2022年中国才取消了限制。

作为世界第二大油菜籽出口国，澳大利亚如今正逐渐成为重要的替代选择。由于对黑胫病的担忧，自2020年以来，中国一直不是澳大利亚油菜籽的主要买家。尽管如此，中国国有企业中国粮油食品集团有限公司（中粮集团）于8月确认采购5万吨澳大利亚油菜籽，预计于2025年底交付。这是自2021年1月以来的首笔重要订单，当时中国进口了9.31万吨油菜籽（价值4165万美元）。

自2022年澳大利亚总理安东尼·阿尔巴尼斯（Anthony Albanese）上任以来，堪培拉与北京的贸易关系有所升温，对大麦和葡萄酒等主要出口产品的制裁也已解除。

大豆

尽管中国是全球第四大大豆生产国，但其大豆消费量却占全球大豆贸易量的60%以上。进口量满足了国内消费量的80%以上。 2024年，中国大豆进口量创历史新高，达到1.05亿吨：巴西供应7455万吨（71.1%），美国出口2214万吨（21.1%），阿根廷供应410万吨（3.9%）。

暂无美国采购报告……随着11月关税截止日期临近，大豆仍然是北京的关键战略杠杆。

2018年之前，美国农民供应了中国大豆进口量的约三分之一或更多。2016年，美国市场份额稳定在40%，而巴西的市场份额则上升至46%。然而，随着2018年中美紧张局势升级以及随后的贸易战，巴西开始取代美国成为中国的主要供应国。2018年，巴西在中国大豆进口市场的份额达到82%的峰值。相比之下，美国的份额则下降至19%。

巴西的主导地位一直持续到2025年。23%的关税使美国大豆被挤出市场，使其成为双边谈判中的筹码。8月份，媒体报道称，中国买家订购了64批（约400万吨）巴西大豆，将于10月至11月交货。目前尚无美国采购的报道。

上周，由于特朗普与习近平的会谈有望缓解贸易冻结，大豆价格上涨，但中国仍然青睐南美大豆，农业问题上进展甚微。随着11月关税截止日期临近，大豆仍然是北京方面的关键战略杠杆。

中国多元化进程面临的挑战

澳大利亚和巴西这两个有望从中国多元化进程中获益最多的国家，仍面临诸多挑战。结构性和季节性因素限制了它们的产能。澳大利亚油菜籽产量预计为597万吨，其中大部分将出口到欧盟以及阿联酋和日本等其他市场。虽然澳大利亚油菜籽可以部分替代中国进口的加拿大油菜籽，但由于生产规模较小，无法完全满足中国的需求。

目前，巴西无法在第四季度（10月至12月）满足中国的大豆需求。相比之下，美国9月至11月的大豆收获季至少在理论上可以填补这一缺口。

巴西也面临季节性因素。该国大豆主要收获期在2月至5月之间，出口高峰期在3月至8月之间。目前，中国无法在第四季度（10月至12月）满足中国的大豆需求。相比之下，美国大豆在9月至11月期间的收获至少在理论上可以填补这一缺口。这使得美国大豆在高关税和地缘政治紧张局势下仍具有战略重要性。

即将到来的11月中美关税截止日期——恰逢这一季节性缺口——将至关重要。特朗普和习近平之间达成协议，可能使美国大豆大规模重返市场。相反，如果未能达成协议，则可能进一步巩固巴西的主导地位，同时缩小中国的供应基础。

另一种可能的情况是，中国利用像中国粮食储备集团（中储粮）这样的国有企业进口美国大豆，部分原因是政府（可能）比商业公司更愿意支付额外的关税。无论结果如何，北京方面都可能继续多元化进口，最近与埃塞俄比亚、安哥拉和俄罗斯达成的协议就反映了这一持续的战略。

粮食安全的（地缘）政治

中国的农产品进口管理表明，粮食安全不仅关乎国内稳定，更关乎治国方略。通过将贸易政策与战略目标相结合，北京降低了受胁迫的脆弱性，并将进口作为外交工具。对价格波动、供应冲击或过度依赖单一供应商的担忧，推动了地区间的多元化。

这种多元化是战略性的，而非中性的。对中国“友好”的供应商获得了稳定的市场准入，而政治立场不一致的国家则面临迅速的限制。因此，进口既是“胡萝卜加大棒”的政策：巴西和澳大利亚被更深地吸引到中国的供应链中，而制裁则表明了对中国的不满，并促使中国重新调整政策。稳定的进口能够增强国内粮食安全，而稳固的贸易关系则扩大了北京的地缘政治和地缘经济影响力，使供应链免受与中国立场不一致的国家的干扰。

……在立陶宛于2021年批准设立台湾代表处后，中国已将立陶宛的出口商品（包括农产品）从海关系统中除名。此次禁运虽然不仅限于单一商品，但凸显了北京利用贸易渠道影响整个行业的能力。

中国一再利用农业贸易武器来改变全球贸易流向。2010年诺贝尔和平奖授予中国异见人士刘晓波后，北京于同年对挪威鲑鱼实施了事实上的制裁，转向其他供应商，并于2015年实施了新的限制。2018年，北京取消了部分限制。最近，在立陶宛于2021年批准设立台湾代表处后，中国将包括农产品在内的立陶宛出口产品从海关系统中除名。此次禁运虽然不仅限于单一商品，但凸显了北京利用贸易渠道影响整个行业的能力。

中国的粮食进口已不仅仅是一条供应链，而是一种战略武器。通过利用油菜籽和大豆，北京在维护国内粮食安全的同时，重塑了全球和地区贸易流向及外交影响力。即将公布的中美关税决定以及中加贸易讨论将考验这一战略能够延伸到何种程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