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威胁民主国家的警世手册

2020年11月哈利法克斯国际安全论坛以中英法三种文字出版了醒世手册《中国与民主：最伟大的博弈》(China vs. Democracy: The Greatest Game)，论坛首日全体会议讨论的议题与手册同名。这本101页的手册被称为是了解中国如何威胁全球开放社会的入门书，旨在重新定义中国并建立民主国家共同的抗中战略。

手册正文共六章，第一章《国内统治》揭露中共不遗余力地挫败每一个对其统治的威胁，因为中共唯一的、压倒一切的、激动人心的目标就是继续执政，为此毫不妥协实施暴政。第二章《民主国家成了靶子》指中共利用统战部、千人计划和孔子学院等破坏西方民主制度，试图按照中国的战略利益来塑造国际秩序。中国对民主的挑战不仅有别于苏联，而且更难以对付。第三章《暴政之事》分析一带一路推动了中共的地缘政治野心，中国的竞争优势在于假冒、盗窃和奴役。第四章《中国的技术专制主义》指中国启动数字丝绸之路，希望构建庞大的全球数据收集系统。第五章《战略谋划》从香港民主制度不断被蚕食，到台湾站在中共挑战世界民主的第一线。第六章《一起更强大》强调印度正成为制衡中国力量的关键角色，崛起的印度非常符合美国利益，应推动印度成为联合国第六个常任理事国，并把建立全球民主国家自由贸易区作为长期目标。

手册在《谢词》中透露了写作的契机，原英国联合情报委员会（JIC）主席的内维尔·琼斯（Neville-Jones）男爵夫人2019年在主持英国上议院会议时，尖锐批评民主国家之间缺少共同的中国战略，于是哈利法克斯论坛在今年2月至10月间对近30个国家和地区的250多名贵宾、专家和商业领袖进行采访，讨论的问题有两个：一是中国政权的性质是什么？ 二是对世界民主国家构成什么性质的威胁？结论是：首先，北京政权在可预见的未来将继续专制，既不尊重也不服从民主国家的价值观，不服从奉行这些价值观的全球准则和制度。其次，中国越来越有经济实力在亚洲，乃至世界范围内维护自己的专制价值体系。第三，习近平领导的中共坚持列宁主义，在言行上明确表示要维护自己的权利。

论坛创会主席彼得·范普拉格（Peter Van Praagh）在《序言》中指“2020年世界对中国的态度发生了根本性的变化，从旧的传统观念，即一个经济繁荣的中国将为其人民带来更多自由，到新的传统观念，即中共实际上是危害世界的病毒。世界民主国家如齐心协力，则拥有中国无法企及的压倒性优势。现在民主国家面临的真实挑战，是如何有效的彼此合作”。

手册在《内容摘要》部分历数了中共全球野心的几个关键表现：一是在习近平的领导下，中共试图让整个世界成为专制主义的安全地带。二，中国意图破坏国外民主，在继续将美国、加拿大、英国、德国、印度、日本和澳大利亚等民主国家作为攻击目标的同时，攻击站在全球民主前线的香港和台湾，它们现在岌岌可危。三，中共的全球野心由迅速成为世界上最大经济体所支撑，一带一路价值数万亿美元的全球基础设施项目得到了华为等中国大公司配合，这些公司对中共的利益和指示言听计从。四，习近平领导的中共在国内外都奉行技术专制主义。中国深知自己的技术短板，为此处心积虑，制定各种计划，包括网络间谍活动和继续盗窃知识产权，目标是在二十一世纪成为主导性的技术大国。五，中共致力于实现军事现代化，在地缘战略上更加大胆和自信，十年二十年后，可能改变军事力量平衡以及民主国家之间的联盟和伙伴关系。因此“民主国家必须深思熟虑，强力反击。令中国重新调整其全球野心，从对民主国家的持续攻击中后退”。

手册在《翻译中的损失》部分回忆了2005年9月时任美国副国务卿佐立克（Robert Zoellick）就中美关系发表的讲话，当时中国口译员没能为“负责任的利益相关者”找到合适的诠释，在后冷战时期的大部分时间里，自由世界对中国政策立场的核心假设在翻译中丢失。十五年后世界收到了无需翻译的信息，北京唯一有兴趣迁就的利益相关者就是中共，民主中国只是个海市蜃楼。中国在习近平的领导下正成为历史上最强大的专制国家，它想让更广泛的世界成为专制主义的安全地带。好在世界觉醒了，认识到中国是民主世界及其价值观的主要挑战者。美国两党越来越多地达成共识，加拿大、英国也同样觉醒，欧盟也有共识，印度正采取重大步骤重新应对中国，日本早已担忧了多年。中国因窃听亚的斯亚贝巴非洲联盟总部的丑闻引起了整个非洲大陆的注意。在拉美，对造成委内瑞拉政权的支持使人们看清了中共宣称为发展中国家提供有吸引力的替代模式的真相。

接下来会是新冷战吗？手册指“任何理性的人都不会欢迎新冷战，但如果说有人发动了冷战，那就是中国。中国对世界民主国家的侵略包括干涉他国内政，前所未有也毫无道理”。“中国挑起了这场斗争，也有能力结束这场斗争。如果愿意，北京可以改善恶化了的关系”。手册也强调“忽视或孤立中国不明智，外交接触或领导人之间的友好关系不应该被指责为绥靖。地球上的人们在21世纪面临许多重大挑战，需要全球性的解决办法。如果没有中国，这些目标很难或不可能实现”。

手册承认在探讨过程中，清楚地看到三个阵营。一个不断减弱的阵营在冷战后曾占据主导地位，认为中国不构成重大挑战，相信娴熟的外交技巧能缓解中国与民主国家间的紧张关系，中国希望得到与其经济实力相称的国际认可和尊重，这种紧张只不过是全球新秩序的分娩之痛。另两个阵营在认知中国挑战的事实和性质上观点一致，但如何应对则有着“鹰派”和“鸽派”的标准分歧。哈利法克斯论坛虽主张强硬路线，但拒绝“政权更迭”的选项，认为美国必须从伊拉克汲取的教训之一是，无论民主国家是否考虑对中国采取行动，在没有明显对祖国急迫的军事威胁下谋求政权更迭都是不可行的，但论坛主张中国必须“政权重构”，它不主张中共下台，因为这取决于中国人民而非他人。但中共必须改变谋取利益和野心的方式。尽管政权重构具有挑战性，但中国必须做。论坛不赞成越来越多关于安抚俄罗斯以离间中俄关系的呼吁，因为普京也不值得信赖，与克里姆林宫进行浮士德式的讨价还价会带来比解决的问题更多的问题。

手册强调“与习近平的中国对峙是历史性的决定时刻，民主国家已经走到了叉路口，一边通向成功，一边导向失败，未来十年的决策将决定成败。美国有着不可想象的力量、财富和技术实力，及世界各地的众多盟友，保证可以轻松应对中国的挑战。而中国没有盟友，只有杂乱的附庸国，如朝鲜和巴基斯坦，并与俄罗斯这样的国家建立了便利的机会主义关系。中国永远无法信任这些国家，这些国家也不会信任中国。

手册在最后还订立了哈利法克斯论坛关于中国的七原则。

哈利法克斯论坛中国七原则，民主世界承诺保护自己不受下列破坏其价值观和生活方式的做法的损害：
1.无视中国干涉民主社会的企图；
2.把与中华人民共和国有关的观点、著作、艺术作品或声明 （无论是否批评）提交进行审查、合作或参与审查或自我审查；
3.参与任何帮助中共压迫本国人民的商业或技术相关活动或交流；
4.忽视反对中华人民共和国建立全球互联网治理和技术标准、使其与自己的专制价值观和野心保持一致的企图；
5.支持或者参与对批评中国的人进行任何形式的惩罚、制裁；
6.不支持世界各地面临中华人民共和国压力和恐吓的民主人士和政府；
7.明知是用强迫劳动制造的，或者是由于伪造、盗窃知识产权等犯罪活动产生的中国产品或服务，而进行这些产品或服务的购买或交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