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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希曼后人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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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火车站出来,坐上371路汽车一直往西, 街边都是些简易的两层商铺,半小时车到加里波第( Garibaldi )街口。1960年5月11日, 阿道夫·艾希曼(Adolf Eichmann)从公共汽车上下来,被蹲守多日的摩萨德特工绑架。 街口很荒凉,附近是城乡结合部最糟糕的部分,落户的都是穷人。 59年前,阿道夫·艾希曼的平房孤零零地立在荒地上,西边的臭水沟后面是一片野高粱,坡上是另一条铁路线,当年摩萨德特工就是在这个高地上用望远镜侦察了几个月, 当发现艾希曼和妻子维拉在1960年3月21日在房里庆祝银婚时, 犹太人确信无疑,这个克莱门特就是艾希曼。 加里波第街入口不远有个修车铺,对面的门牌号是6059,旁边 应该挂6067号的地方是一扇暗红色铁门,从缝隙里看进去,有两辆车停在积水的空地上。 这就是被 阿道夫·艾希曼 家人拆掉的故居。当时的房主是 艾希曼三儿媳Marta Valinotti de Eichmann ,1995年美国导演William Graham带着摄制组来租房,想在原址拍艾希曼被绑架的故事片,艾希曼家拒绝了。结果摄制组在街对面租了个房子拍。这部电影《 The man who captured Eichmann 》和1979年的《 The House on Garibaldi Street 》为他们家引来了络绎不绝的游客, 意大利人、法国人、美国人甚至日本人都来探头探脑,有一次还来了一车犹太人。这部电影里有艾希曼教小儿子数火车车厢的镜头,令人想到纳粹用火车把犹太人运去毒气室,这刺激了艾希曼家人。 2001年4月20日,艾希曼家人花几千比索,请来推土机把有三个睡房的老宅平了, 说是准备建个仓库来存放物品,但18年后还是一块平地。 街拐角有家中国超市,我和店主相见彼此都很吃惊。我说是来旅游的, 莆田店主说这里是贫民窟有什么好玩的。 我说这里住过希特勒的得力助手。她显然不知道这里曾发生的故事,只是重复说这里都是穷人,没啥好玩的。 离开艾希曼故居, 我开始寻找他在阿根廷的后人。 阿根廷两家最大报纸《号角》和《国家》都有过报道, 不难发现他们的踪迹。 艾希曼共有四个儿子,到2018年底还活着两个,因泡妞害死爹的长子Klaus Eich

瓜亚基尔悬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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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牛的情报专家也不知道1822年7月26日拉马丁和玻利瓦尔在厄瓜多尔瓜亚基尔谈了什么?结果是拉马丁放弃到手的南美半壁江山流亡法国,28年后客死他乡。独掌统一大业的玻利瓦尔出师未捷,八年后咳血而亡。 两年前我去瓜亚基尔,就是为探明这一百年悬案。当地博物馆女馆员悲愤地告诉我,玻利瓦尔是个卑鄙小人,用肮脏伎俩赶走了拉马丁。至于玻利瓦尔到底说了什么,她也不知道。 今天,委内瑞拉、哥伦比亚、厄瓜多尔奉玻利瓦尔为国父,阿根廷、智利、秘鲁则尊拉马丁。拉美大帝国早已梦碎,碎成一片片歌舞。 从当下的地缘政治来讲,美国是这一悬案的最大受益者,但我打赌这不是美国人的阴谋,因为那时美国刚和加拿大打完仗,国家还没成型,哪有闲工夫去离间南边的拉马丁和玻利瓦尔! 大作家博尔赫斯对此悬案也满腹好奇,专著小说《瓜亚基尔》却未能把谜底说透。我相信拉美人的宿命深藏于此,因为日后凡想折腾大拉美霸业的,都不得善终。切格瓦拉如此,查韦斯也一样。不过切倒是死在美国人手上,查韦斯死前也怀疑是美国人给他了下毒。 走拉美,拜谒悬案两主角的墓葬是必须的。玻利瓦尔的坟被委内瑞拉迁到了加拉加斯,令我在哥伦比亚桑塔马尔塔扑了个空。今天在布宜诺斯艾利斯,踏踏实实地围着拉马丁的坟走了几圈,阿根廷人把他从法国迁回葬在首都大教堂,还仿造了他在法国的流亡寓所,辟为博物馆供人瞻仰。

死神的新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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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Fidel Prado作词,Juan Costa Casals作曲的《死神的新郎》(El novio de la muerte) 1921年7月20日在西班牙雇佣军团总部马拉加(Málaga)生命剧场(Teatro Vital)首次唱响,此后成为雇佣军团军歌,每年在圣周纪念活动中演唱。 以前在墨西哥瓜纳华托教堂里看过80人扛钉在十字架上的耶稣的 圣周 纪念活动,深为震撼,所拍照片成为我的微信头像。 瓜纳华托另一深具有魅力的活动是街头吟唱(Callejoneadas Guanajuato),身着欧洲传统服装的歌手们引领着听众穿梭于 夜间 城市坡道上,边饮酒边歌舞(las tunas espana)。这些富有感染力的活动都源于西班牙。 在西班牙 马拉加,每年 圣周五 扛 十字架上的耶稣活动 由 雇佣军团(legion espana)的铁汉们担纲演出 ,吸引了全球目光,所唱军团军歌 《死神的新郎》也吸引了全球的耳朵。 这等好歌却没有中文翻译,我特作尝试,算是抛砖引玉吧。 死神的新郎 军团里没人知道 那勇士是谁 如此大胆无畏 前来投奔 没人知道他的故事 但军团知道 巨大的痛苦像狼一样 啃噬着他的心 如有人问他是谁 他会不情愿地厉声回答: 我是个幸运的人 和利爪野兽搏斗 我是死亡的新郎 忠诚的爱情 让我们密不可分 当战火和搏斗 最激烈凶悍 捍卫军团的旗帜 让它勇往直前 面对强敌进攻 毫不畏惧 他救出少尉后 英勇牺牲 当鲜血浸透燃烧的地面 勇士悲伤低语: 我是个幸运的人 和利爪野兽搏斗 我是死亡的新郎 忠诚的爱情 让我们密不可分 当他的躯体终被发现 胸口还有一封信 和一位美丽女子 的一张照片 那信上写着: “......如果有一天上帝召唤你 请为我留个地方 我会很快找到你“ 她送他最后一吻 和他永别 我最忠实的爱人 只为在你身旁 我成了死神的新郎 现在我们密不可分 她的爱就是我的旗帜 西班牙语原文 El novio de la Muerte Nadie en el Tercio sabía quien era aquel legionario tan

中加关系之寒始于习近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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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孟晚舟在温哥华被捕,中国连续抓捕加拿大公民和改判加拿大毒贩死刑,两国关系降至冰点。前不久还讨论要调停美中紧张关系的加拿大人,突然发现自己成了北京的头号敌人。但仔细回顾十多年来的中加关系,不难发现中国对加拿大的态度非一日之寒,且根源在于最高领导人习近平。 早在2009年2月,中国国家副主席习近平在墨西哥批评“有些吃饱了没事干的外国人,对我们的事情指手划脚”,而时任加拿大总理哈珀被北京视为批评中国最多的西方领导人,曾说不会放弃“重要的加拿大价值观”、“不会向万能的金钱出卖自己”的哈珀当时是八国集团中唯一不去中国访问的领导人,也拒绝出席北京奥运会。后来哈珀缓和了对华关系,但2012年2月习近平以中国王储身份访问美国时,就拒绝了哈珀发出的顺访邀请。 2013年3月习近平正式接班后展开了密集的元首外交,他再访美国和墨西哥,在北美三国中再度冷落加拿大,截止到2014年7月,他会晤了七大工业国组织中五位国家领导人,除交恶的日本外,加拿大也被冷遇。当时本台发表《中加关系降温到三线国家水平》一文,引述加拿大国际关系学教授保罗•埃文斯(Paul Evans)的观察,指“在中国的对外关系中,加拿大不再处于优先级别”,“对中国来说,加拿大的地位已经下降到了第三线国家,不仅排在主要的超级大国之后,还落后于澳大利亚和韩国”。 到2017年2月,习近平已访问了欧美及大洋洲的14个发达国家,但没有加拿大。此时,习近平是否来访已成为加拿大政界的敏感话题。当时中国新任驻加大使卢沙野在接受加拿大《环球邮报》采访时被特别问及“习近平何时来加访问?”卢沙野以习近平“日程非常紧张,能不能成行取决于他的日程”加以搪塞。到2019年1月,习近平已经走访6个大洲64国,其中七访俄罗斯四访美国,连菲律宾和越南都去了两次,世界重要国家中唯一被遗漏的只有加拿大。 中国古话说“上有好者,下必甚焉”。中国外交系统对习近平冷淡加拿大领悟甚深,2016年6月1日外交部长王毅在加拿大首都渥太华口出恶言,“怒斥”加拿大记者“傲慢与偏见”。当日是中加外长年度会晤后的记者会,新闻网站IPolitics记者向加拿大外长提及香港书商失踪事件,质疑有鉴于中国人权问题“加拿大为什么要与中国保持更紧密关系?如何通过这种关系来促使中国改善人权?”王毅手指记者说:“你的提问充满了对中国的偏见,和所谓的不知从什

走访博尔赫斯基金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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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24年7月从欧洲回来后,博尔赫斯开始在布宜诺斯艾利斯长住。1929-1938年他和父母住Pueyrredón 2190号,这栋米黄色大楼现在还竖立在十字路口,车水马龙十分喧闹。我发现整栋楼只有他们住过的五楼挂着出售或出租的牌子,猜想可能是博尔赫斯把那里的气场弄得不一般。 1938年他的英裔父亲去世,他和西葡混血的母亲往西南搬了5条街,在红瓦白墙两层楼的Anchorena 1672又住了5年,期间博尔赫斯一直在Boedo区的市立小图书馆编写书卡。 1986年他在欧洲旅行期间去世,两年后他的日德混血妻子玛丽亚·儿玉成立博尔赫斯基金会,1994年买下1672号楼隔壁的1660号楼做基金会总部。今天,它仅在周四周五中午各开放两小时。 周四中午11点我按响了基金会门铃,开门的是一位70来岁的老妇,我一边判断她是否是博尔赫斯的未亡人,一边告诉自己她不是,因为她没有亚裔特征,而儿玉被敌人形容为“黄皮肤的女人”,况且两人年龄感觉上有差不多一轮的差距,让我确信她不是的,是当我向她解释博尔赫斯收藏的汉字“寿”的含义时,她表露出来的兴奋,而有着日本父亲的儿玉,不可能没听说过寿字。尽管如此,我还是非常享受这次对基金会的拜访,因为我看到了博尔赫斯在1924-1927年间办过的杂志《马丁费耶罗》、他用过的两个马黛茶罐、一把奇怪的木椅(中间靠背上半段是条木下半段是圆钢)、属于他的两根盲人木杖,和1981年某机构授予他的终身成就奖——一尊似乎随时会腾跃的人头兽雕塑。 给我印象最深刻的是他留在手稿上的字迹,那一排排延伸开去的字迹细小瘦长,彼此独立却又整齐地向右倾斜着身子,像是某类已经绝迹的昆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