渥太华对贸易多元化的痴迷

1990年加拿大75%的商品出口到美国,到2020年依然是75%,这期间加拿大与亚洲和欧盟签订了多项贸易协定,2022年底更发布印太战略鼓励向美国以外国家出口,渥太华对贸易多元化的痴迷始于老杜鲁多,但直到半个世纪后的小杜鲁多也无法撼动美国在加拿大贸易中的主导地位。


加拿大独立智库弗雷泽研究所(Fraser Institute)高级研究员史蒂文·格洛伯曼(Steven Globerman)在去年10月《国会山时报》(hilltimes.com)和今年1月智库网站《焦点》(The Hub)发表的两篇文章里阐述了以上观点。他主张“渥太华应重新聚焦于其最大贸易伙伴美国”,因为美国在加拿大商品贸易中持续占据主导地位,反映了物理距离对地理贸易模式的重要影响,世界各国货物贸易主要是区域内贸易,随着企业就近寻求供应链,区域内贸易在后疫情时期更加突出;美国还是加拿大服务贸易的主要伙伴,2017-2021年间约53%的服务出口流向美国,语言、法律和监管机构以及商业习惯差异阻碍了国家间的服贸流动,这导致了更大的“文化距离”。


物理和文化距离决定了地理贸易模式,这挑战着加拿大将出口从美国转向印太的努力,更何况中国主导的区域供应链增加了加拿大企业紧密融入亚洲供应链的难度,加上近来加拿大和印度外交关系的实质破裂严重削弱了出口机会,令“印度是加拿大出口主要市场,因此降低了与中国建立更密切经济关系重要性”的假设以及在此基础上的贸易战略受损。


向亚洲出口液化天然气(LNG)本可以是加拿大的重大机遇,但加拿大在建设液化天然气出口设施方面落后于美国、澳大利亚和墨西哥等国,首个液化天然气出口设施还在卑斯省基蒂马特(Kitimat, B.C.)建造,要2025年才能使用。此外小杜鲁多政府对出口碳燃料的矛盾态度也阻碍了加拿大公司与印太买家签署长期供应合同。


既然如此,为什么渥太华还是痴迷于贸易多元化和减少对美国的贸易依赖呢?一种说法是为减少美国施加经济和政治影响力的机会,但最近的经验表明,在关系到国家利益的问题上,是北京利用与加拿大的紧密经济联系施压。另一个理由是印太国家经济增速快于美国,出口印太的机会将越来越多且愈发有利可图。这种观点忽视了加拿大在医疗保健、金融和娱乐等领域数字化服务出口大幅扩张的潜力,随着人工智能平台的推出,在线服务会变得更加突出,加拿大服务贸易在美国的潜在市场也使印太国家相形见绌,如2021年美国服务业规模为18.2万亿美元,印度仅为1.3万亿美元。


史蒂文·格洛伯曼呼吁渥太华“结束对贸易多元化的痴迷”,“重新聚焦美国”,解决长期存在的双边贸易问题,例如加拿大对美国乳制品出口关税以及美国对加拿大软木材、钢铁和铝等产品关税和进口限制问题,渥太华还应促进数字服务贸易更加自由,教育、医疗保健、财务管理和咨询等服务数字化和电子化,以及因人工智能(AI)平台激增对数字服务贸易的刺激。他认为2026年将进行的加拿大-美国-墨西哥贸易协议(CUSMA)审查,可能会是加拿大为美加贸易关系确立新方向的最佳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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