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在足球场里的狂热

2014年1月18日下午5点,墨西哥足球甲级联赛(Liga MX)阿美利加主场迎战莱昂俱乐部队比赛开始时,我和成百上千的阿美利加球迷还挤在前往阿兹特克足球场(Estadio Azteca)的轻轨火车上,这些球迷身着印有CA字样的黄色T恤,从墨西哥城11条地铁线汇聚到2号线最南端终点站Tasqueña,转乘轻轨。

《旅游顾问》网站提示,前往阿兹特克足球场务必提前一小时从市中心出发,我提前了一个半小时,结果遇上了这些同样迟到的球迷。

自19世纪末英国矿工把足球引进墨西哥以来,足球运动在拉丁美洲找到了欧洲以外的第二个天堂,1943年,墨西哥有了第一支职业球队,足球很快成为墨西哥人为之狂热的国球。1966年启用的墨西哥城阿兹特克足球场可容纳10万5千名观众,为当时的全球之冠,尽管在1984年它被座席达12万的印度加尔各答盐湖体育场超过,但要知道印度人口十倍于墨西哥,且其足球在亚洲也处于比中国还逊的三流水准,1989年,被疯狂独裁者掌控的朝鲜建成了罗岛5月1日竞技场,可容纳观众15万,但这庞大的场馆更多地是被用来举办歌颂独裁者的大型歌舞表演,而不是足球比赛。

可以说到目前为止,如果要给真正具有足球狂热的大型足球场排名,墨西哥阿兹特克在近五十年后仍然位居全球之冠,世界杯足球赛1970和1986年两度在这里举行,在这里马拉多纳伸出了“上帝之手”,无怪乎有人称来墨西哥城的阿兹特克看足球是“足球朝圣之旅”。

墨西哥人的足球狂热,不止催生了阿兹特克一家大型足球场,1960年在瓜达拉哈拉就启用了座席达63200人的哈利斯哥足球场(Estadio Jalisco),更早在1950年,墨西哥北部的新萊昂州就有了座位达3万6千的Estadio Tecnológico,这些当时都属在国际上领先。

在墨西哥足球甲级联赛历史上,阿美利加和瓜达拉哈拉两支俱乐部队各赢得11次冠军,是墨西哥最著名的球队,而18日下午与阿美利加对垒的莱昂俱乐部队也曾六次获得甲级联赛冠军,最近的一次就在2013年。就在上个月的比赛中,莱昂队还以3比1击败了阿美利加队。

无怪乎我的房东听说我要去看老鹰和狮子的比赛,第一反应就是那绝对精彩。

5点15分,我来到阿兹特克足球场门口的售票点,那里还是人山人海,每个窗口前都排着长龙,看来墨西哥人是不怕晚点。进入场内已是开赛半小时后了,好在双方都没有进球。场内是一边倒的阿美利加球迷,口哨擂鼓欢呼和摇旗呐喊跳跃,尽管十万人的看台上只坐了近一半,但那也够莱昂队难受的,每当莱昂球门开球时,全场就会响起滚雷般“乌托”的倒喝彩声,这似乎真的破坏了莱昂队的球运,在下半场20分钟时,阿美利加借助一次门前罚点球的机会,赢得一分,此后莱昂队极力想挽回局面,却始终无法扭转颓势,难以组织起有效的进攻,急得教练在场外又蹦又跳也无济于事。

比赛以亚美利加以1比0获胜告终后,数万人离席离场,没有秩序失控,哪怕是在等候火车的狭小站台上,也没有一丝的混乱或喧嚣,墨西哥人的足球狂热,就如同在舞池起舞,音乐声消失之处,舞步戛然而止。

和墨西哥人一起观球,感受墨西哥人内心有节奏的狂热,真是人生一大乐趣。要知道,由过度狂热引发的足球暴力事件层出不穷,但主要发生在欧洲国家,作为足球大国的墨西哥只在1998世界杯赛和2003年墨西哥足球甲级联赛期间发生过小规模冲突,尽管如此,为了防止狂热失控,每次比赛,墨西哥都会出动大批防爆警察,入场时对可能有足球暴力倾向的人认真地搜身,比赛结束时,还能见到他们手持盾牌排成长长的队列,守候场外给观众送行。

在墨西哥,足球是狂野的怪兽,墨西哥政府和人民合力把它关在足球场里。 而在中国,狂野的怪兽是权力和官员,喜爱足球的习近平表态要成为中国的驯兽师,把官员关进笼子里,但在有着恶吏刁民传统的中国,不知习近平有什么能力回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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