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婆




河边的芦苇浩浩荡荡,风吹起来,像海一样泛着波浪。芦苇荡里,有披头散发的婆媳二人相依为命,她们杀人越货,还挖了一个深坑,把甚至还一息尚存的人扔进去,把能换钱的东西放进篓子里,背去换大米。

这样的日子虽血腥,但婆媳二人相安无事,直到有一天,一个饿疯了的汉子闯进她们的窝棚,狼吞虎咽吃尽了她们的稀粥,并告知她的儿子她的丈夫已经被人打死了。吃饱之后,汉子开始打儿媳的主意,干柴烈火,他们火速勾搭成奸。

这样一来,婆婆不干了,一是怕儿媳跟人跑了,自己落得孤寡一人,二来自己也是个女人啊,眼见得儿媳夜夜狂欢,自己孤枕难眠。婆婆可不是个善角,杀人越货都敢,夺个把男人算什么?

于是婆婆出马了,她找到汉子交涉,告诉他“你不就是想要个女人吗,我也是,脸虽是老了些,但里面不老”。(看看,多么教人记忆深刻的表述)

无奈汉子只吃嫩草,压根儿就不理老婆婆那一套。

于是婆婆来了第二招,把刚杀死的一个幕府将军的面具戴上,专门在月黑风高时,堵在芦苇荡的小路上,把兴致勃勃前去偷情的媳妇吓得屁滚尿流,好几夜憋在窝棚里不敢出门。

在一个磅礴大雨的夜晚,被情欲催的满地打滚的汉子在半路接到了被面具追赶的媳妇,婆婆只能戴着面具孤身回到窝棚。不巧任她如何折腾就是无法摘下面具,只能困兽般坐等媳妇偷情归来,告知真相乞求原谅,并请媳妇帮助摘下面具。

不料待面具被重力敲下,婆婆的老脸已变得如同魔鬼一般,媳妇惊叫着在芦苇荡里狂奔,婆婆尾随其后,最终摔进了自己挖的深坑,成为一具新的朽骨。

战后日本电影界,大师级导演辈出,无一不是深刻揭示人性恶的高手,《鬼婆》一片由日本独立电影先驱者新藤兼人在1964年拍摄,被美国影评人Chuck Stephens誉为“色情恐怖经典电影”。

新藤兼人2012年以百岁高龄辞世,生前多次在莫斯科电影节获大奖,70多岁时,还以《地平线》获蒙特利尔国际电影节大奖。

记得十几年前有句话,叫做“中国人的善仅存于作品里,现实中遍布魔鬼”,出现这种情况的是因为中国文人无法直面现实的伪善,而“日本的魔鬼都在作品里,现实里遍布诚恳与善良”。全世界都要感谢日本艺术家对人性深刻赤裸地揭示与展露,其震撼由东而西,影响了各国艺术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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