绝境中的原则


“天堂在西边/佛祖阿弥陀佛/一是一二是二/佛祖保佑/飞机从福尔摩斯来接我/因为我是佛祖”

1945年2月,菲律宾北岛战线上溃败的日本残兵,在危机四伏的荒野上逃窜,死亡如风一般掠过他们。一个靠着树干坐立的绝境残兵,向天念叨出他的似疯似癫的祷语后,用手从自己的肚子里掏出内脏,血淋淋地吃着。

市川昆在电影《野火》(Nobi)里一再以吃人场面渲染战后绝境,这是一种没有任何出路的境况:日本远在天涯,投降会被枪杀,突围只能成为美军的靶子,留在荒原险被残兵吞食。

就在这样的环境中,列兵田村(Tamura)试图在保持自己原则的前提下求生,“我绝不吃人”他说。

田村原本是个求医的病号,谁知在找到野战医院时,竟被拒绝入院,因为“像你这样能跑的人,怎么会是病人”。于是他只能在美军的不断炮轰中,夜以继日地逃窜。

市川昆聚焦绝境中残兵田村的命运,为他设置了一系列荒野中的故事,包括枪杀菲律宾少女及被其他日本残兵的欺凌。

战争把人们置于无泪的极端苦难之中,求生的原始本能驱动他们的一切行为,“绝不吃人”的原则在这里显得文明而不切实际,但给电影带来突破性的张力。

在屡屡逃离吃人场景之后,田村走向一再被菲律宾人燃起的荒原野火,枪声响起,他脚下的野草被打的惊跳而起,最后他倒下,死在异国荒原中。

他留下的自白是“我知道那里有农民,有危险,但我需要正常的生活”。

《野火》 在1960年获多项国际电影大奖,61年曾被日本提名奥斯卡最佳外语片,结果未能入围。但对这部电影的评价也像美酒一样,时间越久越散发出醇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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