褐鹈鹕的轰炸

2010年4月，当身处墨西哥湾的褐鹈鹕（Pelecanus occidentalis，Brown Pelican）因漏油事件而满身油污、蓬头垢面、濒于死亡或者正接受洗碗精疗法时，它们栖息在墨西哥太平洋沿岸的兄弟姐妹们，却神清气爽地翱翔于大洋之上，不时对海中鱼群做每日例行的鹈鹕式轰炸。

鹈鹕类海鸟因其笨拙的行走被古时中国人称为塘鹅，褐鹈鹕是八类鹈鹕之一，体型最小，也是唯一能潜水捕鱼的鹈鹕，它们生活在美洲沿岸，是特克斯和凯科斯群岛的国鸟，也是美国路易斯安那州的州鸟。据说在19世纪，因其羽毛可制作帽饰而被人大批猎杀，羽毛价格一度贵过黄金，后来老罗斯福总统下令保护，令其度过生存危机。时至今日，大量繁殖的鹈鹕已和人类一样，被国际自然保护联盟归类为无危物种。

与其他七种鹈鹕相比，褐鹈鹕本领独特:它可于蓝天中瞬间折身垂直入海。徜徉在墨西哥名城巴亚尔塔的海滨，观赏褐鹈鹕如跳水选手一般轰然落水，乃一大乐事。

谁能料想行走时左右摇摆笨拙如鹅的褐鹈鹕，一旦飞翔则矫捷无比，其轰炸术更令人叫绝，据说褐鹈鹕明亮的眼睛可洞察水中鱼类动静，一旦瞄准了鱼群，便会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把自己长一米多重10多斤的身体变成一枚加速下坠的炸弹，直插入海。鱼群即使不被击中，也会被冲击波击晕，成为其囊中之物。

当代中国人祸空前，已难见鹈鹕，古时中国人不仅有当代墨西哥人的眼福，还有文字记录留存至今。《庄子·外物》记载：“鱼不畏网，而畏鹈鹕。”明朝李时珍在《本草纲目·禽一·鹈鹕》中曰：“鹈鹕处处有之，水鸟也。似鹗而甚大，灰色如苍鹅。喙长尺余，直而且广，口中正赤，頷下胡大如数升囊。好群飞，沉水食鱼，亦能竭小水取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