洋秋菊打官司之十:朱莉要交给奥巴马一封短信

周一,朱莉在三家国家机关之间白跑了一天,事情毫无进展,人大接待室甚至连门都没让她进,晚上回到位于郊区的旅店,她头一回告 诉博讯记者:“我觉得有点烦!”其实这种情绪不说出来,也一直在朱莉身体里潜伏着,她12号晚上就到了北京,4天下来,连自己以前在京工作时最爱吃的饺子 都没吃一个,因为她说“没胃口”。

周一下午,哈佛校友奥巴马抵达北京,周二将与中国领导人会晤。“星期二,我将见机行事,我写了一封短信给奥巴马,想要交给他,但现在感觉不一定能送到。”周二凌晨1点,朱莉通过电话告诉博讯。

最高法院接待室搬家了

周 一上午,朱莉去了全国人民代表大会常委会办公厅接待室,因为手上没有五河县法院对刘士亮的判决书,接待室不予接待,门口的人打发她去找公安部、检察院、法 院、信访局,等等诸如此类的机关。朱莉在给博讯记者留言时,连着用了五个等字,和一串的省略号,以说明自己像个超级人球,被一脚劲射而远去的情形。

之 后,她去了中国国家信访局,8月份她来过这里一次,被告知信访局不能干预司法。周一再去,以前接待过她的那一位还在,甚至还记得朱莉,于是一通唠嗑,朱莉 告诉他们上周五下午她去最高检察院的事,那边的接待室说帮她办事的59号调来信访局了,后续情况需要找到59号才能知道。

这一说法,让信访局的人只觉得好笑,他们告诉朱莉接待上访人员根本不是接待人员个人的事情。说笑一通之后,他们让朱莉填了登记表,问题依旧解决不了。

周 五下午,朱莉就打听好了最高法院接待室的地址,周一下午,她去了一趟高法。路上她预估了种种情况,可能会和在别的地方一样,被搪塞推诿,如“没有判决书” 和“要耐心等待”之类,因为上一次来最高法院,刘士亮的案子还没有到五河县法院,朱莉在门口就被告知不会被接待。

而这一次不同,案子开庭都两个月了,却一直拖着不判。朱莉认为根据中国刑事诉讼法第十五条,应当撤销案件,或者不起诉,或者终止审理,或者宣告无罪,其中15条第一款还规定了情节显著轻微、危害不大、不认为是犯罪的情况。

就这么一边想一边走,朱莉到了那儿才知道最高法院的接待室正在搬迁,要到19日才重新接待。扑了个空,原本想反映五河县法院违法办案,朱莉也只能悻悻而归。


周一唯一的收获是,她和几个访民难友的交谈,他们告诉她,她反复思考的“在程序中”,就是永远解决不了问题。另有一个访民插嘴到,事情就那么简单,这就是“中国特色”。

在垃圾桶里翻找情书

中国独立制片人赵亮,在其09年新拍的纪录片《上访者》中,对北京上访者艰难的生活环境做了细致的记录,他们居住在铁路边的蓬布下,捡拾垃圾食物,像野狗一样被驱赶。

如 果说洋秋菊朱莉与最贫苦的中国上访阶层有什么区别的话,那就是她还保持着一定的生活水准,能坐飞机,能住酒店,能上网通话。而在上周六,朱莉也翻捡垃圾桶 了,这一举动使她进一步与中国普通访民拉近了距离。所不同的是,一个洋妞用手在中国的垃圾桶里翻来翻去,弄得来往的国人侧目。

他们不知道,这是一个上访者,在找寻写给狱中情人的书信,因为书信中承载的感情,是支撑着她五个月来连续上访的内在力量。

上周六,朱莉坐在一家商场里,用她自己形容为“超级慢”的速度给狱中的刘士亮写中文信,一个多小时之后,信写完了,正准备去邮局买个信封寄出去,这时来了个可爱的六龄童,跑到朱莉身边,跟她咿咿呀呀地说话,还画画给洋姐姐看。

不经意间,给刘士亮的信从她的手中滑落,直到半小时后,六龄童走了,朱莉遍寻不着刚写好的信,回忆到有人来打扫过清洁,恐怕是信跌落在地,被当垃圾扫走了。朱莉找到垃圾桶,打开桶盖,从中找出了自己的信。

“幸好没事,就是别人看着我打开垃圾桶,觉得我肯定疯了,我简直像笨蛋一样。”朱莉跟博讯记者讲完故事,还自责了一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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