娃娃兵认罪背后的真相

2010年10月31日，被关押在古巴美军关塔纳摩湾监狱长达8年的娃娃兵奥马尔•卡德尔承认杀害了美国军人克里斯托夫•斯皮尔等五项控罪，获判40年监禁。此前，卡德尔通过律师和美国军事委员会达成了认罪协议，承认在02年7月的一次交火中用手榴弹杀害了这名美国军人，作为交换条件，他的刑期上限定为8年，一年后，他将被送回加拿大继续服刑。11月1日，加拿大政府打破了长期的沉默，宣布同意引渡卡德尔。

据报道，长达7页纸的认罪协议还规定，无论卡德尔在关塔纳摩湾监狱受到过什么虐待，都不可起诉美国政府；卡德尔将永远不得进入美国境内；将来任何时候，卡德尔都不得利用自己的传奇故事赚钱，被禁止的活动包括发表公开演说，改编电影等。

1986年出生于加拿大多伦多的卡德尔，幼年随支持本拉登的父亲生活在巴基斯坦和阿富汗，02年7月27日被捕时仅15岁，在关塔纳摩湾监狱关押了8年后，他创下了多项历史记录：关塔纳摩湾监狱最年轻的囚徒；二战以来首位被军事委员会以战争罪起诉的未成年人；唯一仍被关押在关塔纳摩湾监狱里的西方国家公民；他还是在大赦国际，联合国儿童基金会，加拿大律师协会和两级法院的联合压力下，加拿大政府唯一拒绝要求遣返的人。

卡德尔认罪后，他到底是什么人，是圣战中的杀人者还是受害者，他认罪背后的真相是什么？这些问题再次困扰着加拿大人。这个难题到2013年6月会显得更加突出，那时卡德尔将有资格申请假释，加拿大国家假释委员会将不得不回答他到底是老练的恐怖分子，还是渴望获得新生的无辜的娃娃兵？

在美国政府眼里，卡德尔是个真正的危险人物，是关塔纳摩湾监狱中的顽石。他认罪的基础就是承认自己是基地组织的忠实分子，执着于“随时随地杀死美国人”。而在他的支持者看来，卡德尔是“温和的巨人”，他的理想是成为一名医生。据《多伦多星报》11月9日报道，卡德尔的律师埃德尼认为，认罪协议的内容只是虚构的故事，卡德尔之所以认罪，那是因为这是唯一能使他逃离关塔纳摩湾监狱的机会。

多年来，如何处置这名娃娃兵成为美国和加拿大两国政府棘手的问题。联合国儿童基金会认为应该用国际少年司法标准对卡德尔进行保护，而非由特别法庭进行起诉，联合国负责儿童与武装冲突问题的特别代表，今年还致函美国设在古巴关塔那摩湾的军事委员会，认为卡德尔有着一个“娃娃兵的经典故事”，并呼吁释放卡德尔。在加拿大，卡德尔一案曾使加拿大法院和政府的冲突达到了历史最高点，今年年初，加拿大最高法院推翻了联邦法院要求政府引渡卡德尔的判决，但裁定他的加拿大公民宪法权利受到侵犯。

认罪后的卡德尔继续获得人们的同情。11月份，一部独立制作的纪录片《你们不喜欢真相，关塔纳摩4日》在加拿大影院上映，该片原始录像素材长达7小时，是加拿大情报人员在03年对卡德尔的审讯内容，08年5月由加拿大高等法院下令交出。影片指责加拿大不保护自己的公民，反而帮助美国作恶。近日，对卡德尔持同情态度的《纽约时报》也撰文认为美国在判决卡德尔问题上没有任何值得骄傲的东西。加拿大专栏作家麦金雷分析说，奥巴马是趁着美国人忙于中期选举时，悄悄处理掉了关塔纳摩湾监狱中最棘手的娃娃兵问题。